羽人岛
王生若虚,乃莱州人氏,三年前,时逢天下太平,搭五万吨博纳子爵号游轮,私游海上。
子爵号出日本海,过阿留申群岛,六日后接近夏威夷诸岛。这一日,海上风和日丽,王若虚站在甲板上吹风看海。忽远处,平静的海面上出现偌大一片云团。这云团渐渐靠拢,但见五彩流光闪现于云中,时隐时现,船上众游客正在惊讶。突然云团飘散,又听巨响震天,空中有呼啸之声,无数人喊机器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定睛观看,见已身处于一个海上战场!几百艘钢铁战舰列布海上对战,空中各式超级战机呼啸飞掠,时而盘旋,时而发弹,战舰上双方飞弹如雨,硝烟弥漫,战舰上隐约众多战士呼喊忙乱奔走,众人惊骇,难道竟是误入了某国海军军演的场所?还是海市蜃楼?
众人正以为间,忽然不远空中,一架战机临空中弹爆炸!各式弹片碎片如瀑雨般洒落!这不是演习或则幻境!
海上顿时陷入了无比的恐慌,王若虚吓得脸色煞白!他发现,这场恐怖神秘的大战,双方竟是本国海军和某大国的海军,按照常识,这是极其惊骇的事件,世界大战乎?
王若虚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努力让自己接受眼前的景象:远处,一艘飘扬本国国旗的驱逐舰冒着浓烟,正歪歪扭扭地向海水下沉去,战舰上的战士像下饺子一样落向海中!似乎是中了敌方潜艇的鱼雷。而更远,一艘敌国母舰正在被十几架战机攻击,也是被击得千疮百孔!突然间,因吃水过多,舰首轰然翘起,在大海上耸起一座蔚为壮观的钢铁大山!
战场局势紧张恶劣之难以想象,令王若虚只有一个念头,逃生!
子爵号上的人也发生了动乱,有人忽然高呼:“空气中有核化武!”王若虚转头,见几十个乘客已经倒在甲板上,莫不是全身发黑,身体僵硬,呼吸系统作停止状。王若虚再不迟疑,返身,往甲板下船舱奔去。
按照海上沉船惯例,王若虚此时不应该率先逃跑,但王若虚以精密的数学天才算出,自己此时只有百分之不到十的机会逃生。他用最快的速度从船舱底扒出一只橡皮伐,再以最快的速度从船舱侧的一个通风口,用一个猛子扎向汹涌海水中!整个过程可谓一气呵成,不敢带丝毫拖泥带水。
橡皮伐触水涨开,王若虚用湿衣服掩住口鼻,使劲划桨,在五十米处,王若虚听见头顶上呼啸而过数枚巨大的低空飞弹!轰然,子爵号像一头受伤的巨兽,发出刺耳的钢板撕裂之声,船上是否血肉横飞,是否呼喊震天,王若虚不敢想象,他对自己的举动有些歉疚,昨天子爵号号上的那些俊男靓女还在歌舞升平,但------
核乌云笼罩着海面,遮住了太阳,转眼倾盆大雨汩汩而下。王若虚双手不停地划桨,双脚也没闲着,用脚板往橡皮伐外踢那些雨水。这些雨水似乎比海水还要咸,渗进皮肤火辣辣地疼。王若虚知道自己的绅士文明人形象早已尽毁。
海面上乌云滚滚,四周袭来的风也是诡异之极,王若虚不敢停下,死命地划桨。他已经听不见身后的一切,甚至方才的一切他也渐渐有些怀疑,他当然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但,橡皮筏上的那行鲜红的字“博纳子爵号”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真实的让他不寒而栗!
不知道过去了几个小时,王若虚终于筋疲力尽,他僵直地瘫倒了。尽管双手还在机械地将橡皮筏中的海水往外拨拉。他无助地踢了踢脚边,橡皮筏在汹涌的海水中像一片叶子,将他时抛时低。王若虚饥渴难当,忽然这时他踢到了橡皮筏尾的暗室,就像濒死之人忽然得到拯救!
“上帝!”王若虚为一线生机而快哭出来。他爬过去从急救箱中掏出那些玩意儿。饮水,干粮,毛巾,指南针,照明弹,一切他都做完。此时远处的天际,隐隐有几颗星星悄悄地闪了几下。
等王若虚从梦中醒来,眼前的景象让他惊诧不已,按照他的估算,他也许已经离开博纳子爵号出事的地点有五十海里以外,海面上风虽然还是很大,但太阳已经出来,海面上飘着白云,一片出奇的静谧。王若虚眼前忽然一亮,他揉了揉眼睛,不错,在东北方向不远的海面上似乎有一个小岛!
王若虚庆幸自己没有放弃学武功,若不是他平时爱偶尔打打拳,怎么会有这样的幸运撑过来。他将橡皮筏中的剩余两枝照明弹,一起点燃。高举双手,他觉得这犹如仙岛的小岛,一定不会没有人!
万幸!就在不久,远处的海面出现了一只汽艇,这只悄无声息的小船,像一个天边的天使,踏着波浪欢快的节奏,破浪而来。
阳光,从头顶射进来,洒落在王若虚的额头上。温暖,舒服。王若虚觉得四肢百骸中一片无力。他隐约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说的是英文,他想受惊的小鸟,猛地睁开眼睛。这是一间刷着乳白色涂料的高级病房,一切静谧安详舒适之极,王若虚甚至闻见了鼻子边被褥中康乃馨花柔和的味道。
“你从哪里来?是否出了海难?您是哪里人?”声音甜美温和,像甜蜜的百灵鸟。王若虚眼前一亮,站在他最近的是一个一身标准护士装的女孩,这女孩竟然是一副东方女孩的面容,身形不胖不瘦,秀美而眉宇间带着一丝东方人独有的英气,可谓秀丽无伦!要不是这女孩没戴护士帽,将她一头棕黄,并间杂着灰蓝染丝的头发展露,王若虚真的还以为自己身在故乡,隐约的回忆也大概是一场噩梦而已吧?
“我------”王若虚忽然觉得头有些莫名胀痛,他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幕可怕匪夷所思的海上一幕,他怯弱无助的眼神,突然一下变成恐怖焦躁捉摸不定的凶狠之色,使站在女孩身边的另两个金发碧眼的白人青年工作者,发现了危机。还没等王若虚跳起来,这两名看似文质彬彬的白人青年已经上前死死按定。王若虚狂暴的想喊,但喉咙呵呵发声,他已经有些理智,配合地安静下来。
“你怎么了?”女孩担忧地将双手放在王若虚额头,这双柔荑让王若虚有点微微意外,他闻到了女孩身上的独特气息,脸有些发烫。
“我叫苏珊,你好,你叫什么?”女孩笑意盈盈,美丽不可方物。
“我叫王若虚,来自中国。”王若虚似乎被女孩迷人的气息所逼,有些抬不起头。
苏珊一听,惊呼起来:“你来自中国?!我也是中国人!真是太巧了!”苏珊用一口流利的中文欢呼雀跃,让王若虚惊愕之下一脸迷茫。
可爱美丽的女孩,神秘的小岛,离奇的遭遇。王若虚将信将疑地接受房间里这三个奇怪的人的欢迎。
“我,我不知从何说起!------"王若虚含混地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下。房间里一片寂静,苏珊和两个青年工作者面面相觑,苏珊觉得王若虚是否惊吓过度,以致头脑不清,便没有再逼问。苏珊道:“亲爱的王先生,欢迎你到羽人岛!一个与世隔绝的科学家乐土,若你感兴趣,明天我会陪同你游历一番,不知是否喜欢?”
王若虚知道自己很可能也使这三人受惊了,只得苦笑点头同意。
房间里安静之极,晚风带着夕阳的余晖吹进病房。王若虚刚用完晚餐,这顿晚餐很丰富,也很合理。除了一点米饭,一种带着热带芒果椰子味的香米,加上牛排,煎蛋,生菜还有酸辣海带汤,外加一杯秘制鱼子酱。吃完,王若虚觉得自己浑身舒坦,但男服务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对于王若虚的好奇,报以一口不知何意的异域口语,使王若虚很扫兴。
窗外,远处的海上波涛汹涌,映衬着小岛孤寂静谧的曲折海岸线,椰林礁石,宛如一幅油画。王若虚觉得自己是否到达了天堂,使他无由忐忑不已。他环顾屋子,并没发现任何和想象中的现代通讯工具,甚至连一部电话也没有!这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若一切都是虚幻,那么感谢上帝,王若虚此生会为之祈祷!
梦里,王若虚和苏珊手牵手漫步在海滩上,苏珊听任王若虚一个人唠唠叨叨,美丽的眼角中,闪动着羞涩和忍耐,因为梦里王若虚俨然已经成了苏珊的男朋友。忽然,远处的海面上,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像一个恶魔支撑起巨大无朋的身肢!光怪陆离的闪电,汹涌而来的滔天巨浪……
王若虚从噩梦中惊醒!他睁开眼,乳白色的病房中海风带着咸味飘荡,他支撑起身子,从病床上起来。厕所镜子里的样子让王若虚有点匪夷所思,“他”看上去并没有显得太丑,只是肌肤上似乎覆盖了一成淡淡的银灰色,使王若虚看上去像一个漫威作品里的“奇人”。
银灰粉尘也许是海上核污染的后果,王若虚试图用香皂,一种岛上用椰奶调制的土特产品,用起来很舒服,但并不好使。王若虚像一个来到巨人国的小人,四处好奇而不知所措。
“王先生,您起床后可以到楼下医院餐厅用餐!”病床边的喇叭传来护士生硬古怪的中文。
王若虚觉得此刻必须去感谢那几个营救他的好心人,不管这个地方属于那个国家的领地。他整顿精神,发觉自己感觉不错,临走他甚至暗暗为自己很快恢复的身体状况感到骄傲。他挺胸抬头,仿佛看见美丽的女孩苏珊的倩影。
这医院由一栋两层楼建成,不大,四周除了绿树成荫的花园颇为曲折,餐厅也不大。苏珊正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海风吹过她的波浪般的卷发,真是令人着迷。
苏珊是一个标准的中国秀美人,身上洋溢着中国江南女孩的灵秀之气,王若虚不敢说像这样相貌的女孩是自己梦中情人一般,但他坐在苏珊对面的确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乱跳。
“你觉得感觉好些了吗?还满意这里吗?”苏珊笑意盈盈,喝着一杯咖啡,对于摆在桌上的几样法式早点,巧克力蛋糕,煮蛋,牛奶,蔬菜沙拉,并没有动叉的意思。只是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王若虚。
王若虚忽然惊觉,忙道歉似地连声道:“哎呀,我竟然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王若虚------”。王若虚羞怯地脸上通红,他在这个美丽的中国公主面前,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凡夫俗子,而苏珊无疑是一个贵族,让王若虚无地自容。
“王若虚,若虚,很深刻的名字,是否有其他深意呢?”苏珊终于拿起叉子,用优雅的姿势,咬了一下巧克力蛋糕。王若虚也只得将侍者送来的面包咬了一下,这独特有海鲜味的面包,让王若虚镇定了许多,他大着胆子盯着苏珊,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深意,是取自唐朝诗人张若虚的名字!”
“春江花月夜!你一定记得!”苏珊为自己的聪明而笑起来。
“这个------”王若虚有点尴尬,他觉得不好弗苏珊的兴致,但也不想落俗套,笑道:“我喜欢最后两句------”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叶摇情满江树!”
苏珊用英文脱口而出,语调儒雅,感情真挚,引得边上的服务员,向她投来微笑和致意。
王若虚鼓掌喝彩,苏珊的学问的确让她爱慕之心油然而起。他想借题发挥,用自己的国学知识,在苏珊面前树立一个有知识的形象。但,随后王若虚打消了这个愚蠢的想法。苏珊熟悉了王若虚之后,打开了话匣子,她告诉王若虚,这个叫做羽人岛的小岛,本隶属于加拿大,又是一个刚刚被开发的太平洋小岛,被一些外国高级财团人士看中,进行一些生态环境科学实验。居住在这里的人,居无定时,都是来这里研究和休假,因为居民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保密工作很好。
苏珊继续告诉王若虚,自己也是一个科学研究员,是研究世界人文科学的博士。她祖籍中国广东,后来随父母移居海外,因身份读过不少中国古书。来这个小岛,就是研究海上东西方文化交流的考古工作。
王若虚有点悻悻然,以他上海大学本科生的学历,怎能在苏珊面前显摆,他莫名心中有些酸溜溜,不经意地微微叹气,使兴高采烈的苏珊有些奇怪,她盯着王若虚良久,忽然道:“你昨天所说的话,是否是事实呢?你看上去很正常,不会------”
王若虚不由勃然大怒,道:“你是说我是个精神病,或则是狂想症患者吗?”
苏珊没料到王若虚这般火爆,有点吃惊,道:“若正如你所说,那岂不是很奇怪?”苏珊似乎对王若虚这个“可疑分子”有些保持距离。
王若虚大怒道:“信不信由你!在下从来不对没有信任感的人在意!”
苏珊听了,秀眉微微皱起来,脸上从嘲笑慢慢变成惊疑不定,她示意王若虚安静下来,从布包里取出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通。
王若虚暗暗为自己的巧舌庆幸,说实话,王若虚自己也没有对这件事件,抱任何希望有人会接受。他痴痴地看着苏珊,见她认真地在翠绿十字绣布包上记录方才的话,任由一头卷发披拂在桌上,此情此景,不就是传说中的“他乡遇故知”吗?
王若虚对苏珊方才的举动有点不好意思,他此时身无分文,忽然想起了那只至少可以证明的博纳子爵号的救生橡皮筏。他等苏珊写完,道:“我想那只救生筏可以证明我并没有说谎!”
苏珊收好翠绿绣布包,又是恢复神采,高兴地道:“但愿如此!”
两人出了羽人岛医院餐厅,在苏珊的带领下,两人若即若离地向海滩走来。
博纳子爵号救生橡皮筏,静静地躺在海滩一片椰树林下。
橡皮筏本来应该很新,但不知什么原因,上面的油漆有些斑驳发暗,鲜红的一行字,似乎遭到了侵蚀,有点暗淡。苏珊绕着橡皮筏,饶有兴致地踱步。
王若虚不知道苏珊在想什么,但他似乎觉得苏珊是在想象前天的一幕。或许那天,王若虚样子很狼狈不堪吧?
王若虚鼓起勇气,声音尽量响亮:“苏珊女士,这下你不会怀疑我的话了吧?”
苏珊蹲下身子,从布包里掏出一架数码相机,熟练地摆弄几下,她按照职业规范,为事件以及王若虚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回头道:“不管 如何,我钦佩王先生的勇气!但经过昨晚,我们确定没有收到任何海难警告,至于什么海上大战,是不是你有别的原因,要隐瞒自己的事情呢?”
王若虚愤恨地道:“胡说,我拿同胞的名誉保证,此事件千真万确!至于你相不相信,我也无法可说。这博纳子爵号五个字难道是假的吗?”
苏珊耸耸肩,道:“我无法理解,但我尊重每一个人。嗯,此事以后再谈。我想问问您是如何在海上脱险的?”
王若虚发现了苏珊的不悦,但此时他也无法解释,这倒霉的海难!于是王若虚约略将自己如何脱险的经过说明了。他发觉苏珊听得有些无精打采,所以不久两人也渐渐没了游历小岛的兴致,王若虚只得识相,告辞而去。回到医院,王若虚愤愤不平,他觉得自己的事迹无端在苏珊的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仿佛是一个受到委屈的孩子,久久难以摆脱酸溜溜忿恨之念,他觉得有必要找到一个替自己翻案的办法。他想到了发达的通讯网络,想到这他蹦起来!是英雄,是狗熊,在此一役!
但,医院里并没有这些东西。据护士说,这是一个严管的生态小岛,非岛上总部,并不允许电信,是防备污染环境之故!
王若虚失望至极,他觉得自己已经离苏珊越来越远,仿佛一个被潮水冲走的人,心声身子越来越远离河岸。而心更像被一只抓狂的猫撕裂,挣扎难受,不得安生。
这一天王若虚只为了误会的苏珊而难过,后来才好过了一点,他觉得不必如此沮丧,知耻而后勇,是一名东方男子的必备品德嘛!
但王若虚还是有点紧张,按照分手时苏珊的话“等改天我再来看你!”,这种客套的话,一般也许如此而已,有时也代表最后的见面。这想法让王若虚又有点后怕。含混睡了一夜,第二天,忽然护士进来传话,说苏珊等在羽人岛总部贝壳山上等候王若虚见面。
王若虚大喜过望,这次就像落水挣扎一宿的人又突然接到心上人的一个救生圈,美好的几乎让王若虚几乎叫起来。他穿上晾干的衬衣西装,觉得自己的确涣然一新,忙按照羽人岛公用地图线路出发。
羽人岛样子不大特别,整个岛上中央就是几座小山峰,树木当然一定很多,只是公共道路和建筑,修得精致洋气清爽之极。一路沿着盘山道,俯视整个岛,一副热带海岛的风姿,呼吸着海风更让人心情舒畅。
王若虚加快步伐,不久远远地看见,在贝壳山半山腰处山道的一个露天天台上,立着一个熟悉的女孩身影,正是苏珊!
苏珊今天似乎心情好多了,身上换了一条黑白格子纱裙,头发没变,但似乎因为海风的关系吧?有些潮湿的样子,散发勾勒了她精致的面庞线条,和细腻洁白的肌肤,真是让人过目难忘。
王若虚加快步伐,远远就打招呼。苏珊也在平台上微笑着摇手,这一幕有点旖旎,有点梦幻。王若虚跑上山已经有点喘,但他热情的样子,让苏珊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她眯着眼看着王若虚,笑着道:“王先生,你今天好帅!”
王若虚笑道:“谢谢苏小姐的夸奖!”
苏珊道:“贝壳山总部有许多有趣的景观,王先生何妨一游?”
王若虚深怕还担负“狂想症”者的印象,保持冷静道:“没有比我落难更有趣吧?”
苏珊一笑,不置可否,两人沿着盘上道而来。路上,苏珊简略谈了谈,羽人岛人居住的状况,表示除了总部大楼一些科研通讯部门不大对外开放,其他有许多展览室和休闲场所,并无阻碍,值得游览,并表示自己就是山上世界人文研究室的一员。
王若虚边听边想,觉得自己也许还没有在苏珊眼里变坏印象,有点意外地宽慰,他将自己对于人文知识的一些浅陋见解说了一些,比如人类存在等级区分,必须遵守默认秩序,以及人会受谣言蛊惑等现象说了一些。苏珊听得懂这些信息来源,微笑着表示王若虚不必以一个东方普通知识分子的身份对待自己。王若虚受宠若惊,他只是感到自己在苏珊面前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这种另类的感觉,很少发生,有些类似于无比的亲近感,但又和父母姐弟之情有点差异,难道这是所谓的爱情?不会吧,王若虚自认在学校时,认识过几个女孩,当然相貌似乎比苏珊差点,但也不赖,而且王若虚确定“恋爱过”。
在王若虚眼中,恋爱是酸酸甜甜的,有喜有怒,多姿多彩的。哪里会有这等如沐春风的事?一定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幼稚,可怕!王若虚嘴角浮现出一丝古怪游离的笑,苏珊走在贝壳山总部大楼的山道上,见王若虚这种古怪诡谲的痴笑,不由道:“王先生我说错什么了吗?”
王若虚仿佛从梦中惊醒,忙打起精神,解释道:“我觉得这里通讯太难,连个网络也没有,你知道我想给家里人联系一下!”
苏珊笑道:“这个容易,总部大楼中到处是电脑!”
等王若虚确定苏珊的话并非信口乱说,他就被贝壳山总部大楼内壮观的一幕惊呆了。这座不算高,但很宽敞的现代化大楼,内部都以大理石以及落地无遮挡钢化玻璃构建。银蓝色的墙壁连着无数精致现代的走廊,那些神秘的房间都用电子门隔绝,非内部人员不得随便进出。走廊里,到处都是一台台最新品牌电脑,闪动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精美画面。尤其另人无比震惊的是,他忽然看见大楼由钢化玻璃隔绝的大楼中央花园里,一个偌大的玻璃穹顶下,有几个飞翔的羽人!
不错,几个背上微动翅膀的男人!这几个穿着白色工作服装的白人,正手拿工具上上下下为中心花园里高大的假山上各种花木修剪检查!
这是什么?王若虚惊愕地目睹这个匪夷所思的场面,他本来略微沉静的心差一点又发疯起来。他脸色惨白,不由又有了一种立刻逃走的想法。苏珊似乎感到了深深抱歉,忙上前挽住如受惊吓的王若虚,她少女独特幽幽的气息使王若虚从疯狂思绪中回归,他几乎是哭出来,道:“妈的,我一定碰见鬼了!”
苏珊并没听懂,但叠声安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请听我解释!”苏珊为自己冒失惊吓了王若虚感到无比的抱歉。
王若虚惊恐地转身,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倒霉的旅行,倒霉的王若虚!”
他筋挛似的倒退到走廊上的一台闲置电脑前,一边咒骂自己的倒霉,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向自己的家里发出信件,信件自然很暴戾,他对他的姐姐王萸写道“我没死,但你们别高兴太早,博纳子爵号沉没了,也许事情还没完,请立刻到海关报告,我在太平洋上的一个叫羽人的小岛上,该死的羽人!立刻来接我。”
苏珊有些惊慌失措,她想不出办法,忽然勇气大增,从背后牢牢地抱住王若虚,少女的体温和体态也许是镇静剂,王若虚全身发软,倚倒在苏珊身上。
王若虚后来浑浑噩噩地回到医院,据苏珊的陈述,原来这羽人岛的确并非徒有其名,是一个拥有高科技的小岛!人们为了守护文明,下了许多功夫,羽人是一种高科技的应用,为研究生态环境的产品,当然只是一种高科技装备,能使人翱翔于空中。王若虚觉得自己的遭遇,太过离奇,下意识中像受了欺骗,他静静地坐在阳台前,按照苏珊的约定,她将会来解释,以表示诚恳友好。
房间里安静极了,王若虚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家真好!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窗外晨曦微露波涛依旧的海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越来越近。
王若虚几乎不敢相信,随着雷达的轰鸣,以及可怖的机器转动之声,竟是一架黑色武装直升机!
王若虚震惊之极,他本能地想离开。但又怀疑,他死死地盯着飞机,飞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掩飞而来,杂乱喧嚣,耳边有人在用喇叭喊话,都是外国话。
正当王若虚狐疑之时,忽然门被激烈的撞开,刺眼的灯光直射进房间!
此时天色还很昏暗,房间里黑暗中杂乱的脚步和粗重的喘息,一道刺眼的光芒直射在王若虚的脸上,依稀耳边枪械冷冰冰的金属撞击声,恐怖而不可思议!王若虚只觉得肩膀身子马上被两个壮汉像一只死狗般架起,直往外拖去!
“完了!这不是演习!我进了狼窝!一切的一切,都是阴谋!我自找死路!”王若虚脑海里念闪雷鸣,他觉得这一切很好理解,那就是这个所谓的羽人岛,一定也是海上大阴谋集团的一个据点,他彻底放弃抵抗,在这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前。只是他有些舍不得女孩苏珊,但到此时又如何能再爱火重燃呢?
“你们是什么人?!------”突然门口走廊传来了苏珊惊恐地喊声,这几名面带面罩的突击战士,似乎始料未及,这些壮汉手持精良武器,怎能料到有一个弱女子会迎难而出?!
苏珊将手里的翠绿绣布包,像一只被劫持去幼崽的勇敢母羊,死命地痛击这几个凶神恶煞!
这几个“劫匪”有点手足无措始料未及,笨重的样子,互相的呼喊,令这次绑架场面显得有些古怪滑稽。王若虚冷冷看着歇斯底里的苏珊,他飞快地测算整个场面的隐藏的阴谋,苏珊对着浑浑噩噩的王若虚大叫:“王,打他们!他们从哪里来?!------”
场面变得有些不堪,终于,一个带头模样的战士,用一记重手,将苏珊击晕。他不能确定苏珊的身份,只能从王若虚关切焦灼的眼神中判断,随即用粗浊无奈冷气森森的英文嘀咕了一句:“都带走!”
王若虚在这一队彪形大汉的劫持下,被塞进了医院草坪上的那架轰鸣的武装直升机中,随即几个盘旋,飞机直冲海滩。海滩上,另外一架掩护的鬼怪式武装直升机随即同时升空。在海上晨曦中,向深不可测的大海远方飞去。
也许这个世界的确存在匪夷所思的事,甚至匪夷所思地可以让智慧家变神经病,也可能让笨蛋变超级人物。王若虚的脑子应该算笨蛋一类,所以整个事件,他只是以一个胆小怕事的弱者心态揣测所遭的一切,所以反而越来越理智和冷静。他出身贫寒,一向饥寒交迫,对于一个绝对真理那是刻骨不能忘,那就是“万事抱住老命再说!”原始的聪明在现代社会也许不值一提,但这条真理的确对像王若虚这样挣扎于底层百姓的人,很管用,即便大多数人不承认。
这些从天而降的“杀手”将王若虚和苏珊劫持在空中!王若虚没有妄动,他在心里暗暗为不远昏迷的苏珊祈祷,尽管他算不准苏珊是否也是一个阴谋骗子。那只翠绿绣的布包在海上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幽雅的色彩,他感到一丝涌动的勇气和力量。
直升机飞得很快,不久,便听到了飞行员冷静低沉传呼话筒的声音。飞机开始盘旋,海面风云又变,天上大雨忽然滂沱而至。海风海涛声,从四面八方袭来。在偌大的波涛汹涌海面上,露出一艘飘扬着星条旗的巨大无朋的黑色潜艇!
核潜艇!直升机缓慢降落,巨大的停机甲板上,冒雨立着一排武装士兵,一名制服井然的将军,面色阴沉,背手而立。这是一个中年人,英俊的面貌难掩一副高贵而冷峻的神情,滂沱的大雨虽然溅湿了漂亮的将军帽服和金黄色的发梢,但岿然不动。
两架直升机上的特遣战士,一个个向将军敬礼,然后立正,等候将军的验收任务。
中年将军看了一眼两个“俘虏”,道:“进舱!”
这是什么舰队,这不可思议的境遇,让王若虚几乎像大声喊叫。这太离奇了,就像电影,或则就是碟中谍!
一切如噩梦,王若虚裹着一条散发着异域气息的军毯,坐在一间舱房里,门自然关着,他浑身瑟瑟发抖!他身边同样裹在军毯里的苏珊还没醒来,翠绿绣布包已经被士兵收去,而苏珊娇小的身躯显得如此可怜。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极像一间宿舍,房间里的床和物品,都是异国情调,除了一张趾高气扬的米老鼠墙贴颇为引人瞩目,还有就是无处不在的美国国家地理风景画,美丽的国度,自信高雅的男人女人,似曾相似,又说不出是哪部电影的明星。文明的差异,让王若虚有些好奇,谁能说自己竟在一艘伟大的美国核潜艇中游历?这要是回到国内,还不是惊世骇俗,只怕容得那些最爱夸夸其谈的国民朋友说上几十年吧?想到这,王若虚忍不住露出一丝洋洋得意病态的微笑。
“王!”忽然王若虚耳边传来苏珊娇弱的呼叫。
王若虚从浮想中回过神来,他忙转身,当心地用手抚了抚苏珊的侧背。苏珊一脸迷茫地盯着四周,然后看着王若虚,缓缓抱歉似的说:“我们会在哪里?真抱歉,我并不是这次绑架的主谋,王,看来你说的没错,我们一起碰到了预想不到的困难,我本来一直对你------”
王若虚没料到苏珊如此镇定,他忽然想起,当下冷静地道:“我也很抱歉,让你牵扯进这件事件中,你,你是无辜的!”
看着王若虚怀疑忧虑的神色,苏珊有些失落难过道:“你一定还在责怪我隐瞒了羽人的事吗?我真不好,连连给你带来麻烦!”
“不,你救了我一命,我受点罪又有什么?”王若虚内心涌动着莫名的暖流,他内心已经不责怪美丽的苏珊了。
两人默默相对。苏珊道:“王,我没有骗你,我也相信你没有骗我!我们该怎么办?”王若虚想了一下,苦笑道:“暂时只能如此,也许等会儿会有机会,难不成这帮士兵立刻------”他想说杀掉我们,但没有说出口,换了一个顽强镇定的表情,笑道:“我学过武术,想必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这话对女孩或许很有作用,苏珊也笑了。博士未必不喜欢听“胡说八道”,尤其是一个女博士生!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暧昧,王若虚大胆火辣的眼神在此时此地!并没有显得特别。苏珊脸羞的通红,王若虚“美女在前”,忍不住想说出口“苏珊,你是我见过的最让我心动不已的女孩!”但,他忽然打住,东方人特有的克制,让他竟道:“苏珊,你结婚了吗?”
苏珊正以为王若虚会趁机表达爱慕,按照西方故事情节,英雄此时往往会向女孩邀吻献爱,苏珊无比激动和紧张。却被王若虚的“冒失”败坏了少女忐忑的心情,白了一眼,没好气的道:“放屁!”
王若虚出乎意料,讪讪而笑。就在这时,舱房铁门忽然打开,两个大汉士兵,上前架住王若虚和苏珊,直往外面走去。王若虚预感不妙,大声道:“大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你们也应该给我个说法,你们不是民主人道国家吗?武力强,就可以霸权吗?萨达姆被你们绞死了,是你们狠,本拉登被你们击毙了是你们牛,可不能紧追法西斯主义的步伐吧?我抗议,我需要律师------”
可惜,王若虚的话,两名宪兵丝毫听不懂,倒把苏珊听得只是暗笑。两人被推进一个高大宽敞标准的舱室内,里面坐着三个军官,当中的那个就是上潜艇时见过的那个中年将军。
“您是王?”将军冷峻的眼神直射王若虚,王若虚又犯迷糊了,他惊讶的盯着将军,确定自己的确没见过,点头道:“您认识我?”
将军用生硬的中文道:“刚认识,你住在中国海州市是不是,你家中有父母姐弟四人,你这次海上旅行是否又什么察觉和感想,请如实告诉我们?我保证,将你送回中国对我们而言并非难事!------呃,这个女孩,是你的妹妹,还是爱侣?”
将军忽然转换话题,王若虚努力分析这段话,他心中怦怦乱跳,他觉得这几日的谜团即将揭开面纱。他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魁梧不可一世的美国将军。突然,从椅子上跳起,双拳狠狠地砸向桌面,用令人吃惊的嗓门叫道:“老子就是王若虚!住在中国海州市,你们他妈的算什么大国军队!为什么发动海上世界大战,发动他妈的核武器,他妈的灭绝人性,连博纳子爵号都没放过!到底我的游轮在哪里?!------”
王若虚破口大骂,他要发泄这些天的恐怖,他要以正常的人身份讨要合理的说法!否则,他必定会发疯。
短时间里,屋子里弥漫着危险而静谧气息。啪,将军忽然点燃了一支雪茄,幽雅的香气让王若虚停了下来,将军打量着两人,起身将另一支雪茄递给一脸愤慨莫名的王若虚。要命的古巴雪茄,王若虚无法抵挡诱惑,慢慢坐下,但他示意身边的苏珊“这里毫无胜算!”
将军自我介绍:“我叫查理曼.霍克,是美国海军洛基核潜艇舰队指挥官。这次行动是符合国际法的,作为一名标准的职业军人,对于守法公民,我有义务袒露真相-----”
查理曼边说,边将手边的一份文件递给苏珊和王若虚。苏珊急不可耐,将文件打开!王若虚紧张地在边上观看。
文件有些含糊其辞,大致的意思是,由于今年国际纷争,两大国博弈激烈,军演升级,难免出现“擦枪走火”等一些事件。所以-----就在今年,也就是不久前,一场规模浩大的海战不慎爆发,原因是双方都有意展露强大军力,但按照事前不成文的约定,这场令人后怕的大战,双方国家领导以不干扰世界秩序为心照不宣,彻底封锁了消息。
可惜,可怜的博纳子爵号豪华邮轮,犹如当年泰坦尼克号的悲剧,径直误闯禁地,遭到巨大武器误炸,船沉人亡,直到今天毫无公开消息的希望------
苏珊读着这份粗糙含糊其辞的特殊文件,几乎不敢相信王若虚的经历并非虚假。王若虚在一边,却只感到背脊像下了霜一样,全身冷得只打哆嗦。
查理曼.霍克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两人,不时吐着雪茄烟圈。王若虚和苏珊看的满头大汗!苏珊忽然抬起头,一扬手,将手里的机密文件掷向查理曼霍克艇长,她眼中满是愤慨,大声道:“我抗议!我是世界人文工作者,也是世界文明遗产保护者!我要将你们告上国际法庭!控告你们丧心病狂!毫无人道!------”
王若虚等人没想到这个娇弱的女孩会爆发如此能量,王若虚下意识挡在苏珊面前,防备霍克的报复。
“亲爱的先生女士,我奉命办事,不管我为了找到你们这两个幸存者花费了多少人力财力,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们,以后你们将隶属于我的帐下,也就是说,有关事件,你们必须守口如瓶,否则后果------”霍克眼中露出一丝杀气,如果你们愿意,以后就在我的舰队中工作,我保证在这里你们会一一得到满足,直到事态在政客的努力下,化于无形……嗯,还有什么不满意吗?你们看起来不像兄妹,若是情侣,那更好了,这里样样有,你们可以开始一段神奇的全世界蜜月游,难道这不好吗?”
王若虚和苏珊可来不及害羞,王若虚死盯着霍克,上前一把抓住霍克的军服衣领,逼问道:“你是说博纳子爵号上的乘客都无一幸免?!”
霍克有点恼羞成怒,一把推开王若虚,嘴角一瞥,嘀咕道:“该死的,难道还要我的潜艇替他们捞尸吗?!”说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尽快将两人驱逐出艇长办公室。
王若虚和苏珊被两个士兵驱逐出舱门,苏珊虽然又拿到了自己心爱的翠绿绣布包,但现在两人无疑又登上了一个另一个“羽人岛”,茫茫而全无出路。
这艘名叫“鲣鱼”的核潜艇,全长大约有一百五十米,高三十米,是洛基级核潜艇中较为崭新的一首。按照王若虚的想象,这种危险的武器,是不可随便暴露的,所以整天大约沉在数百英尺深的海底潜行。透过阴暗混茫的轩窗,他和苏珊像两个被关在高墙监狱的囚犯,可谓暗无天日。
“鲣鱼”号虽然不见天日,但舰艇内可谓设备条件豪华之极,里面可说应有尽有,艇员受国际法监督,都是安静文明之极。
两人被允许随便走动,王若虚对此情此景,无可奈何。两人整天在鲣鱼号中游荡,
苏珊对于王若虚的印象,此时完全改变。两人虽然生活境遇大相径庭,但因为都是华裔,颇有一种新鲜和亲近的吸引力。对于船上“奇怪的来客”,鲣鱼号水兵,并不骚扰。
苏珊每天认真地写记录,据说这支海军,来自于美国佛罗里达军事基地,负责西太平洋的海上巡逻。刚刚参与过中东内战,艇上井然有序,每天可以去前舱观察室看大屏幕卫星电视,来自于世界各地稀奇古怪的新闻,应有尽有。当然,是不能自由通讯的。两人试图收买船员,联络外界,但毫无希望,因为核潜艇是戒备最严密的地方。
庞大的潜艇,像一只海底怪兽,游弋在深海中。苏珊和王若虚想象自己就是海底两万里的尼莫船长的被绑架者。过了大概一个星期,船上传来消息,舰队似乎要返回美国,颇洋溢着一片欢乐兴奋的气氛。霍克船长传来指示,要在鲣鱼号上办一个水兵返航宴会,将艇上所有储备食物都拿出来,在大餐厅桌上摆满了各式美食和美酒。霍克艇长邀请苏珊,表示潜艇中很少有女客到来,所以这是一个幸运的标志!将纪录在船长日记中,永载鲣鱼号史册,直到鲣鱼号沉没之日。
从霍克船长的口中,王若虚和苏珊得知,鲣鱼号不日即将驶入美国佛罗里达的一个秘密港湾,对于丰富多彩的世界民情录,霍克和苏珊王若虚聊得颇为投缘,但霍克是个职业军人,对放行两人自由毫不松口。苏珊事后揣测,这个神秘的美国基地港湾,大约就在自己家乡乔治亚州不远。家乡亲人的引诱力使一个“周密的脱狱”计划出炉。
按照鲣鱼号例行的惯例,在每天清晨日出的时候,有一个潜艇出水透风的时间,这个时段,人们会涌上甲板,自由呼吸新鲜空气。日出这时,阳光照在乌黑的鲣鱼船壳上,反射着深沉的令人敬畏的光。不远,佛罗里达静美的港湾,山势起伏。海岸边隐约几个小镇灯火未息,山道上偶尔还有汽车开过,庞大的鲣鱼号浮出水面,迎接士兵的欢呼雀跃,他们将要由另一批优秀的士兵接任。王若虚和苏珊混在人群中,仔细观察对岸的情况,苏珊一脸兴奋,两人攀上潜艇箭塔,登高远望,美国海岸尽收眼底。苏珊悄悄命令王若虚揽住自己,然后苏珊忽然启动内衣里的“羽人翅膀”!两人像两个“天使”,突然飞离鲣鱼号甲板,向岸上飞去!
这个“完美的脱狱计划”,来自于苏珊偶然的想法,原来苏珊一直要给王若虚解释羽人岛的秘密,竟然阴差阳错,将这件贴身的高级“羽人衣”带在了身边。这套衣服,用最世界上先进的材料制作,以及最惊世骇俗的动力原理打造。可谓毫不起眼,但效用惊人,足可以将数百斤的物体送上百米高空,而且以鸟的羽翅为模版,可以在空中转折,真是一件还未公诸于世的高科技产品!
两人令人吃惊的“演出”,令所有目击者目瞪口呆,在人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苏珊和王若虚已经消失在美国海岸灯火阑珊的小镇深处了!
今天是西历2030年七月二十日,当苏珊和王若虚像两只“大鸟”,突然从天而降,“蜜甘”酒吧的老板大胡子亨利罗德,立刻觉得这是又一件值得美国人民大书特书的大事纪。他睁圆了水泡眼,提醒自己是否被手里的啤酒杯灌醉,然后和众多通宵达旦的酒友,一起举起手中的啤酒杯,向王若虚和苏珊举杯喃喃致敬“万岁!伟大的天使ET!------”
王若虚一落地,为防止霍克的追杀,拉着苏珊就跑。两人一口气穿过小镇,又奔向另一个。路上他们向每一个露出讶异的路人打招呼,以便尽快混入人群。终于他们气喘吁吁,苏珊再也跑不动了,她必须将背后奇怪的羽衣服脱下掩饰起来,他们拐进了一个乡村小旅店,里面的胖子大嫂老板,以为又是一对度假狂欢的情侣,任由他们奔进一间客房?苏珊哐地锁上房门,一把抱住王若虚,兴奋地一个劲地笑。
两人滚倒在雪白干净的床上,苏珊花枝乱颤的身躯,紧紧地贴在王若虚的胸口。这场景王若虚有点迷糊和似曾相识。按照“情节”,男主此时可以任意妄为吧?想到此节!王若虚激动地热血喷张,忽然一阵异样香气袭来,王若虚觉得怀里温热无比,苏珊竟吻了一下王若虚的脸。空气像凝滞了,王若虚一腔爱意!以及莫名地想入非非一起爆发!他大胆地抱向苏珊。
苏珊被王若虚冒失的举动,弄得咯咯笑起来,苏珊用力一推,退后几步,才笑眯眯地对王若虚道:“王,你不要趁虚而入!美国电影,你看多了!”
王若虚一片失望,嘀咕问:“难道我有什么不好?”
苏珊不理王若虚,将那件神奇的“羽人服”脱下,收好。两人像两个重新认识的朋友依窗而坐。
“王,你是个英雄!我们要为你的那些船友祭奠!”苏珊羞红了脸,微笑地看着一脸古怪滑稽,满眼迷糊的王若虚。
“我在美国吗?这不是计划之内。”王若虚傻呵呵地呢喃道:“听说美国每天吃干面包和奶酪,和半生的牛排,我现在只想吃回锅肉饭,或则宫保鸡丁也不错的!”
“不用担心,这里离乔治亚州不远,我的一个亲戚山姆姨妈就住在佛罗里达塔拉哈西市。我们立刻动身!”苏珊兴奋异常,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恢复了美丽光彩的形象,拉着王若虚出了小旅馆,并驾轻就熟地就近加油站里,租用了一辆便宜二手车,并顺手在小超市买了一大包稀奇古怪的膨化食品,所用正好是苏珊随身带着的美国正宗VSIA信用卡,一点也不麻烦。
王若虚坐在这辆老式美国通用小汽车里,痴呆的神情,一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匪夷所思的感觉。他环顾四周陌生苍凉的背景,他觉得自己来到了火星,自己像一只动物园受惊的,被突然捕获的猩猩,一脸茫然,害怕和无助。
苏珊意气风发,她看着古怪表情的王若虚,简直忍俊不禁。汽车穿过美洲大陆独有的沼泽森林,阳光明媚,空气尤其潮湿,台风过后的树林里,偶尔探头探脑地有几只白色斑点美洲鹿,干净整洁的公路边,溪流潺潺,百草丰茂,不时有雨后跳出水面,样子奇特的美洲鳜鱼,在水面劈啪乱响。远处,腥咸的海风和大海波涛声不时吹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王若虚才在汽车里现代明快,不知名的英文女歌手的歌声里回过神来。他僵硬地转过脸,看着苏珊,嘴里蹦出一句:“苏珊,这里真有回锅肉饭买吗?”
在夕阳笼罩大陆海岸的时候,两人到达了塔拉哈西市,佛罗里达州府。这个州府不像其他美国州府有名,向以文明法制为荣,一切显得安谧而井井有条。考瓦街在市中心的居民城区,当然一向宽敞整洁,小区漂亮安静,一座座小别墅规划整齐。汽车停在考瓦街36号,据苏珊说这里就是她山姆姨妈的家?一位白白胖胖的普通美国家庭主妇。
山姆姨妈对于突然来访的侄女苏珊,真是喜出望外,这个高大的白人妇女,一把将苏珊和王若虚拉进自己肥厚的怀抱,像一位母亲迎接远行归来的游子。王若虚脸上被来回吻了不下十几下,王若虚虽然不习惯之极,还是努力感受山姆姨妈的热情。
苏珊介绍说:“山姆姨妈是领养我母亲的奶奶的女儿。”本来两家人都出身教会组织,奶奶建家很传统,一直将苏珊的母亲教育的很好,苏珊在教会文化的滋养下,才学到了融合东西方文化的许多学识。王若虚恍然大悟,就在三人像小孩子聚会一样,快乐地大笑时。从外面的汽车里走出一个衣冠楚楚拎着公文包的中年大叔,这个人一身西装领带,身形高大,满脸疲惫,也许是因为工作,给人一个颓废邋遢苍老的感觉。这就是“威震塔拉哈西市”的山姆大叔!
山姆大叔是塔拉哈西市的一家公司的小职员,今年临近退休,因为存的一辈子的钱,要将来准备搬家到弗吉尼亚,所以平时一直生活很拮据。他一生没有混到个一官半职,可谓个人的失败。他常常不无歉疚地对山姆姨妈以及活跃在纽约做高管助理的儿子凯迪陈述:“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让爱了一辈子的人富有,但承蒙上帝看的起,我赚够了一笔钱,也许到老,我们可以到美丽的弗吉尼亚过上天堂,那里空气好,还有无数有趣的东西和事情。或许隔壁保不准会有许多名人来和我们一起钓鱼------”说这些话的时候,山姆大叔是很羞愧难当的,山姆姨妈和凯迪就会安慰他:“可怜的老山姆,哦,可怜的老山姆------”
王若虚和苏珊的到来,使山姆大叔很意外,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对于苏珊这个在他眼里“古灵精怪”的侄女,他可不会随便放行。四个人坐在餐厅里的咖啡桌前,静静地喝咖啡。
“苏珊,你父亲老乔治好嘛?你们现在都是高等人,如果用这样不着调而且恐怖的谎言,来欺骗我这个可怜迟钝的老头,不是太没礼貌了吗?苏珊,你必须讲实话,否则我必须马上告诉你妈!------”
屋子里气氛凝重,苏珊觉得连山姆姨妈也向自己投来责备不解之色。
“你们是不是犯教规了?苏珊,我要告诉你们,年轻人的事也并非都可以依赖长辈,若果你是和这个中国小伙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有什么事得罪了乔治和你母亲,那么应该拿出成年人的勇气!向双老坦诚内心,你们值得为自己的事负责,这很简单,不过是勇气罢了。------”
王若虚已经是第二次被误解了,虽然老山姆的话,令他十分受用!但他决定努力解释一下,以帮苏珊洗刷冤枉。但,他刚学着卷起舌头说了一个“NO”,苏珊已经抢先当机立断插话:“不错,叔叔明察秋毫,苏珊可能怀孕了,所以来投靠叔叔家!”
苏珊的话无疑又是一颗“原子弹”,使屋里三人一起惊骇地几乎凝固。山姆姨妈尖叫一声,抱着头原地打转,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狂喜,王若虚圆睁着眼睛,他不敢相信苏珊会说这个弥天大谎,这表示苏珊真的把他当朋友看,他感动地几乎掉泪,老山姆却像如释重负,良久不语,平静地喝完一杯咖啡,只丢了一句“开饭!”
有关“苏珊是如何勾搭上王"这个话题,山姆一家乐此不疲,王若虚坐在餐桌前,几乎无话可说,那些美国俚语,在他听来就像天外之音,他大口吞咽桌上的食物,这些美国食物,刚开始的确不如家乡的“回锅肉”过瘾,但后来他觉得“牛排豆子汤”何尝古怪,尤其是餐后,王若虚还多吃了甜点和冷饮,可谓吃饱喝足。王若虚看见,山姆大叔正在边上悄悄地观察他,山姆大叔发觉王若虚正看着自己,忙拿起桌上的报纸,详装看报纸。王若虚觉得这骗局实在低劣,他向山姆大叔打招呼“大叔!您的报纸,过期了!应该用Wi-Fi!”王若虚连比带划,山姆大叔脸羞的通红,他用包菜皮的旧报纸掩饰神色偷看王若虚,却被王若虚识破,当下只得讪笑一下,表示只能听懂Wi-Fi这个词。
“您觉得我的吃相像不像猪?”王若虚觉得在苏珊和山姆姨妈两个女人面前,不必要遮掩丑态,示意苏珊翻译。苏珊哈哈大笑,将王若虚的话翻译给山姆大叔和姨妈。
山姆大叔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也笑起来,摇头表示没有这样看王若虚,并表示王若虚是一个幽默之极的人。两人拉着手哈哈大笑。气氛立刻融洽起来,由苏珊翻译,山姆侃侃而谈,说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所谓“中国东方学识”,比如“孔子要不是为了教化人民,早应该实现自己的理想,做一名优秀的弓箭手武士”,“中国领导人其实都是一些隐瞒功夫的压抑病者”,“东方人对于西方的产品,还只是懂得皮毛,浪费令人痛心疾首等”。王若虚听了不得不承认这些学问,的确是生平第一次听,他努力微笑着倾听,这种礼貌儒雅的样子,让山姆姨妈喜欢的不得了,特意拿出了珍藏多年的中国西湖龙井,并用据说是从中国寺庙传过来的茶道,要煮一壶好茶。王若虚过意不去,从商标上他知道这一定是日本货,所谓的煮茶,自然也来自日本。他一边对山姆姨妈的手艺赞不绝口,一边还亲自答应,回国后,将这些非禁好茶叶,托运几十斤来。山姆姨妈欣喜若狂,连绵不断的拥抱,也让山姆高兴坏了。
茶后,山姆和王若虚又一起碰杯喝啤酒,山姆道:“我不接受非法交易,在美国,有严密的法律,文明只能建立在公平公正公允之上。”然后说了一大堆有关美国司法故事,包括各种耳熟能详的“总统门”。
王若虚听了,并不以为然,难道一个法制健全如斯的国度,尽然允许军队私自开世界大战!
苏珊看出了王若虚的心事,用眼光暗示王若虚不要再泄漏。王若虚心领神会,没有酒后失言。
晚上,王若虚一个人躺在楼上山姆大叔儿子凯迪的卧床上,感受美国家庭特有的温馨。这间卧房打理的干净整洁,西式装饰无处不显示着主人的勤劳勇敢和智慧。墙上,山姆和儿子身穿高级滑雪衫站在黄石公园麦金利山上,英武美丽的画面,使王若虚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国家,还有“那个国家”,到底怎么了?
王若虚准备打越洋电话,但他忽然停住了。他此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是否可以忘记这场离奇的故事,他宁愿重新回到以前“理想的世界”?但,这个念头就像吸毒,很快,现实的看法使他这个男人,又不能忘却自己的身份,他重新变得愤怒和不满,他辗转反侧,竟又冒出了一个更“狠毒”的主意,他要想办法揭露这个惊天丑闻!无论被人绑架还是失败,当然王若虚也很冷静,正如苏珊所说,这也许破坏力也无法计算。他一筹莫展,却又毫无办法。第二天,苏珊从另外一间房间进来,王若虚见苏珊已经焕然一新,恢复了第一次惊艳的样子,轻松活泼娇媚。按照苏珊的计划,她要立刻出发回乔治亚州老家,山姆大叔并不怀疑苏珊的扯谎,还告诉苏珊如果她和王若虚无家可归,也可以去纽约他儿子凯迪的家,那里适合他们谋生和居住。
苏珊告辞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心山姆姨妈,骗她下次一定带小孩来看望她,两人和山姆夫妇挥手作别。
车上王若虚看着洋洋得意的苏珊,调笑苏珊道:“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我们必须要个孩子吗?”
苏珊呸地一声,道:“我家是传统教会家庭,你快闭嘴!”
王若虚想说:这不是让山姆姨妈很伤心。但被苏珊严肃的容光打断,转换话题:“我觉得你家里人未必接受,而且我打算及来之则安之,算我倒霉,但我有义务向伟大的美国人民揭露这件丑闻,我打算去华盛顿,或则纽约!”
苏珊卡地踩下了刹车,将王若虚几乎从车子里甩出去,苏珊径直跳下车,生气地一把将王若虚从车子里拖出来,一个人对着公路泄愤似的大叫:“我受够了!王若虚!你给我滚!干嘛要让我牵扯进来!我是个女生,不喜欢这样------”
王若虚吃惊不小,看着苏珊一件一件地将小汽车里,山姆姨妈赠送个两人的一车子零食袋子,扔的满公路都是。
王若虚看着小孩子一样的苏珊,内心不由万分歉疚。两人好久终于泄气似的,坐下。远方,熹微的晚星落在田野里的一座小教堂塔尖上,晚风中,麦浪声沙沙作响。
吃了一顿零食晚餐,两人依着汽车睡去。在睡梦中,王若虚忽然醒来,他发觉苏珊不知到哪里去了,他忙不迭地张望,见苏珊的背影向远处那个小教堂走去。他怕苏珊出事,紧跟而去。
这是一个公众教堂,无人看守。王若虚看见苏珊一个人虔诚地跪在大堂上耶稣像前,面色沉静,合十祈祷。气氛如此陌生虚幻,目睹这异域情致,王若虚心中升起一股神圣感。
“主,你是圣明的主,我为你的名而荣耀,我要靠近你!望你告诉我,人类是否已经堕落,我很孤单,因为没有一个人在这世界上理智,他们是否愚昧落后,自以为是,主啊,你是否会将审判提前降临?我觉得我还没有堕落,尽管我希望一个男成为我步入堕落世界的伴,他叫王,请原谅他是一个异教徒!------”
王若虚站在不远教堂的廊下,听到苏珊这段中文虔诚的祈祷,他几乎惊呆了!他没想到整个这件事在这个看似及其冷静理智的女孩心里,掀起了如此滔天巨浪。他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害怕,只觉得浑身难受。痴痴而站。
苏珊的祈祷让王若虚深知了一个秘密,他已经在这短短的时光里,成了苏珊心里不可或缺的角色。这有点荒唐,有点迷惘,他如何面对这个现实,他甚至连苏珊喜欢看电影,还是喜欢吃中餐都不知道。他满是歉疚,他本来对苏珊的一丝妄想,并不以为是此行的要点,他满怀义愤,满是怨气,而正如苏珊所言,此刻的他们,难道不像全世界的弃儿吗?他们洞若观火,而全世界浑浑噩噩。两颗心难道在无意间靠得很紧吗?
“王!”苏珊在祈祷中惊醒,他反身扑进悄悄站在身后的王若虚怀中。她嚎啕大哭,泪水不可抑制,娇小的身子,在王若虚手足无措的怀中起起伏伏,秀美的长发,拂在王若虚的脸上,令人魂不守舍。
“你必须吻我!”苏珊忽然抬起脸,狠狠地盯着王若虚,泪水盈盈可见,像一个全然放弃伪装的小孩子。
“苏珊,我,我是一个白痴流浪汉,对美国我以为只有牛肉披萨很合我的口味,其他-----”
王若虚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忽然苏珊温热的嘴唇已经深深地吻了上来,女孩特有的温馨气息,让王若虚陶醉如痴。
两人放任地狂吻一通,随后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苏珊表情复杂地退后,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使傻傻发愣的王若虚又是一头雾水。
“你决定了吗?我打算去纽约找大使馆,若果他们也将我当成疯子,我只能在纽约找个工作,否则很难说是否回得了中国。中国,太远了”王若虚忽然满是感慨。
“傻瓜蛋,我当然会帮你!”小女孩苏珊又变成了那个冷静理智的女博士,尽管她才二十几岁。
真的?!王若虚喜出望外,一把抱住了苏珊,他本来要学一个标准的美国拥抱礼,被苏珊很快狠狠地推开了。两人经此波折,心情豁然开朗,都高兴地哈哈大笑。
在开往纽约的公路上,苏珊抽空为这段时间里,有关“太平洋事件”,用缜密的文字报告,草拟了大约两三万字的事件调查报告。按照原计划,他们一路直接往纽约联合国总部中国使馆,他们两磨拳擦掌,若果事态顺利,他们准备迎接全世界媒体的暴风骤雨!
吃光山姆姨妈一车子零食的时候,这辆老通用汽车,开进了纽约市。远处不远,曼哈顿岛上的自由女神像,赫然高伫,临近享誉世界的无数繁华高楼,令王若虚“惊骇”不已。纽约这个号称全世界最文明法制的都市,可否知道,他们被那些阴暗的疯狂政客阴谋家愚弄!并且同样做得滴水不漏,毫不逊色于他们,城市里所谓的全人类精英们。
苏珊和王若虚找了一个小旅店住下,按照计划,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两人将在第二天清晨勇闯联合国总部大楼。
这个计划近乎疯狂,两人谁也不能保证是否有危险存在。要么水落石出,要么鱼死网破。多年前,那个可怜的斯诺登,一位背叛美国的网络情报人员,是怎样的下场,至今流亡异国,生死未卜。
两人小心谨慎,一整天坐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大楼前的街道花园里,盘算能遇见几个国际风云大员。但真像见鬼了,那些该死的一个也没出现。
苏珊很着急,她决定曝光自己,效仿很多年前嬉皮士示威的行为。此时,同样在喝着咖啡,悠闲自在的城市白领,正在边上侃侃而谈。这帮风云人物,一种鄙夷世界高傲之气!凭空有点像可笑的没落贵族,他们需要新鲜血液,否则必定会被引以为傲的法制文明成就所僵化。
终于,一队豪华汽车从远处沿着联合国总部大楼大道开过来!几辆纽约BBC电视台小车上,记者长枪短炮,正在实况转播。
苏珊和王若虚互相使了个眼色,苏珊直跳到道路上!然后对着那辆带头的奔驰车,大叫:“我们抗议!我们抗议!-----谴责,控诉!万恶的美国政府!”
奔驰车队大乱,车子停下,几个白人保镖,凶神恶煞,训练有素地跳下车!街道上一片大乱。
王若虚尽量配合苏珊,扯开喉咙对着这队“无辜”大人物,也是大喊:“抗议!抗议!政府惊天大阴谋------”他用英文大喊,也许腔调古怪,形象特殊,引起了纽约大街上无数市民一片惊呼!王若虚不依不饶,奋勇上前,灵活地像只猴子,绕过那些膀大腰圆的保镖,冲到几辆落后停泊的尾车前,不管不顾,用手掌大声地拍打这些豪车的车窗,尽量用正义凛然,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献身精神,对着车里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大员”,一边大叫:“觉醒!觉醒!觉醒!-----”一边塞苏珊印制好的“传单”。
这一幕无疑正中纽约BBC电视台记者的下怀,所有摄像机,照相机,监视器,都转向他们。
所有保镖像一群黑熊,呲牙裂嘴围上苏珊和王若虚。两人大叫一声,转身就逃。此时,宪兵,警察也不知从什么角落冒出来,从各个方向包抄上来。
王若虚马上一拉苏珊,往街道上汹涌的人群中奔去。
追逐赛在纽约大道上展开,王若虚仗着身影轻捷,一边以中国功夫应付追敌,一边拉着苏珊只往人群中钻,这场精彩绝伦的追逐战,堪比好莱坞电影,加上还有那些趋之若鹜的摄影记者,令城市路人都以为是真的拍好莱坞电影,甚者已经纷纷向王若虚和苏珊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两人跑得气喘吁吁,也不知道奔向哪里。终于两人拦下一辆的士,随后逃之夭夭。
苏珊和王若虚在车子里相视一笑,王若虚兴奋地道:“我们成功了!苏珊,我将传单塞给了他们,也许明天我们就会扬名全世界!”
两人无比激动,紧紧地拥抱!
按照苏珊的计划,他们此时只有到纽约法兰克福大街30号找山姆夫妇的儿子凯迪。那里是躲避警察追捕的好去处。
凯迪的公寓楼是很普通的十层建筑,位于纽约最繁华的金融街上。这里日夜灯火不熄,算是闹中取静。
凯迪今年二十九岁,样子长得和山姆几乎一个模子,高高瘦瘦,只是头发稀疏油腻,高鼻梁的深处是一双狡猾而还带一丝孩子气的小眼睛。身穿一件格子长袍睡衣,头戴圣诞睡帽,手里拿着一盘散发浓重奶甜味的爆米花,当王若虚和苏珊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公寓沙发里看电视。
“哦,美丽可爱的苏珊!你怎么来了?是否因为去年的圣诞节,我的求爱,让你这个宝贝动心了?咿,这个中国人是谁?------”
听了凯迪的话,王若虚惊讶地看着苏珊。苏珊大叫一声,拿起凯迪沙发上的布绒玩具凯迪熊,按住凯迪就死命的打!凯迪边笑,边叫饶:“原谅吧!苏珊,我是开玩笑-----”
两个人无拘无束的样子,让屋子里一下子气氛缓和。凯迪在纽约帝国大学毕业,专攻管理专业,可惜平生贪玩古怪,如今还是个纽约著名ltnt公司部门经理助理,等于高级职工,事业毫无进展,过得不免有些猥琐。
苏珊知道这个山姆姨妈的儿子是一个怪人,凯迪学识渊博,但爱好极多,常常孩子气。当苏珊尽量将自己的处境描述清楚,凯迪惊愕地圆睁一双小眼睛,在努力听完苏珊的描述后,喃喃只说了一句:“哦,天哪苏珊,你不必要骗我,是不是因为苏珊姨妈不允许你嫁给这个中国人?我猜的没错吧?”
苏珊和王若虚忽然想起,明白一定是山姆姨妈早已联系过凯迪。苏珊这次不想搪塞,恶狠狠地道:“你觉得我们家会如此不堪吗?警告你,凯迪,你如果不想帮我们,我们立刻离开,以后也别想再见到我们”
凯迪眨巴着狡猾的小眼睛,一副费解之色,良久,然后大声道:“等等,等等,如果我们确定都脑筋没有问题,我凯迪愿意相信你们,这太棒了,像电影《终结者》一样精彩------”
王若虚狠狠地道:“是《2012》!”
凯迪听清楚了,兴奋地大叫!苏珊叹气,晚上,三人吃着凯迪最喜欢的必胜客快餐,观看纽约州的《BBC新闻》节目。电视里,居然真的播放了今天上午,王若虚和苏珊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大楼前的个人示威录像。电视里,王若虚窜行在闻名遐迩的纽约华尔街金融街上,后面跟着一脸意志坚定的苏珊,两个人像电影里蜘蛛侠和爱侣拯救苍生一样。
“这个节目太精彩刺激了!我敢说绝无仅有,哦,苏珊,你在电影里太美了!”凯迪在沙发里手舞足蹈,好一通兴奋,苏珊和王若虚可没有那么高兴。他们知道,此时整个纽约此时已经知道这座城里有两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外面一定有许多警察在追捕他们,而且几乎肯定,电视里有关“两个纯属沽名钓誉之徒,司空见惯云云?”,可谓已经无路可去。王若虚道:“该死!他们将我们的话删改的一干二尽。”
凯迪惊诧道:“王,你的中国功夫是哪里学来的?我看你完全可以去拍电影!”
王若虚正在一筹莫展,忽然灵机一动,一拍大腿叫道:“我有办法了!”
在凯迪公寓避过了一难,在一个星期以后,有三个化了古怪的衣装的青年,开着一辆货车,踏上了开往美国西部洛杉矶的公路。
王若虚留了一撮小胡子,头发染成灰白,俨然是个中年大叔。苏珊恢复了黑发,显得更加清秀,并在头上挽了两个双髻!像街霸游戏里的春丽。而凯迪或许兴奋过度,竟穿上了一件银色披风长衣,并带上了自己突兀的黑框眼镜,像三个游手好闲,远足兜风的青年旅行一族。
他们按照王若虚的提议,前往遥远的洛杉矶,并打算用一个同样疯狂的行为,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务,这个“任务”就是:前往好莱坞寻找那些震惊全世界的“电影明星们!,并利用他们的威望发言权,将政府的丑陋面目揭示于众。
这次行动计划中,三人精挑细选,发现了四个最合适的对象,他们就是:爱情苦情女明星,大名鼎鼎的索非亚;动作硬汉巨星,史泰森;以扮演德高望重人物的老戏骨明星肯德,以及最受苏珊喜爱的英俊小生巨星,罗宾汉。
凯迪对于此行,一直怀疑是苏珊和王若虚另有图谋,他对于两人煞有其事的样子,报以滑稽和幽默的态度。他不时试探开车的苏珊:是否因为是逃避家中教会法条,即不得随便自由恋爱的缘故而私奔?甚至阴阳怪气地试探王若虚,说一些有关家庭孩子的问题。
王若虚并不以自己陷入古怪的嫌疑而惊异,但对于苏珊的家庭教育而惊异,也许出于敬重和莫名的感情,他只是痴痴地看着全神贯注开车的苏珊的秀丽背影,他发觉自己深深地迷恋苏珊,并已别无选择。
旅行很舒畅,美国大陆的壮美风光让王若虚大开眼界,这的确是一片美丽的土地。如果说那些如雷贯耳的美国先贤没有播种下自由博爱,民主开放的文明种子,这个国家会如此强盛吗?
但,事实是,真的尽善尽美吗?自由女神是否照耀全部大陆?这个壮美的国家发生了危险的信号!
苏珊一路上话很少,她整日阴云密布的脸色,让王若虚和凯迪百无聊赖。他们偶尔停车,抽烟方便。573国家公路直直向远方蔓延,傍晚的夕阳让三人冷静不少,凯迪发觉了计划的真实性,开始叽里咕噜,抱怨为何不坐飞机,如果是小事一桩,他不拒绝搭上这趟旅程。但凯迪忽然明白,这是很合理恐怖的选择,他为自己碰上王若虚和苏珊而抱怨不已,甚至骂骂咧咧起来。但,凯迪被苏珊冷峻不屑一顾的眼神折服了,他喃喃自语:该死!算我凯迪欠你们的!随后三人握手言欢,旅途总算安全运转。
穿越美丽辽阔的美洲大陆,是很让人开心的事。那里的美国人和平而安定,虽然改不了也有一些自高自大,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现代后遗症,但大体还算比较文明。对于王若虚来说,他从痛恨美国城市人,转为同情这些人。他觉得世界已经不再过于让人害怕了。
到达洛杉矶,即加利福尼亚州,花了一行三人大概三天。洛杉矶因为好莱坞而名闻世界,这个城市名不虚传,到处充斥着电影文化的产品,街道上史泰森全副武装,强健如钢铁般的块块肌肉展示照,一路在路边墙上用鲜红明丽的色彩画得无处不在。转眼又忽然迪斯尼美女动物明星跳入眼帘,可谓应接不暇。王若虚恍然置身于一个真正的想象中的异国世界三人一路劳顿,今天心情之愉快,停车进好莱坞梦幻工厂外的必胜客餐厅,决定大餐一顿。
苏珊一边大嚼着水果披萨,一边郑重其事道:“王,我们先找谁?”
凯迪大叫:“史泰森,哦,伟大的史泰森!”一边将自己银灰色披风卷起,露出骨瘦如柴的股二头肌,和桌布上的史泰森肌肉照对比,可怜地像只鸡仔。引得两人不屑一顾。
王若虚道:“我看还是找索菲亚,她是女人,好说话!”天知道王若虚这个经验理由从何而来,让苏珊和凯迪大为惊叹倾倒。当下,三人决定找爱情苦情公主索菲亚。
按照好莱坞规范,明星是受到特权保护的群体,要找到她们,唯一的机会是在好莱坞每天不断的明星见面会。地点在拍摄基地电影梦工厂。
很巧,最近好莱坞正在拍摄一部由索菲亚主演的爱情电影《合法爱情》,这部电影标着轻喜剧,属于限制级,也许有过多黄色镜头,不符合美国法制精神,所以还未包装成流水线操作,名声未大。凯迪这个兴奋,高叫:这是第一手资料!只差没立刻变成狗仔队!
当然,按照美国法律,普通人是不可能进入摄影工厂的。还好,他们
得到了晚上在洛杉矶郊外贝弗利山庄明星见面会的时间表。晚上,三人穿上准备好的礼服,驱车前往。
苏珊对自己一身黑蕾丝纱裙并不满意,为了不被索菲亚嘲笑,他特将自己的身边正好携带的一条廉价钻石项链,别在了手腕上,这一打扮,光彩照人,真是让王若虚凯迪由衷赞叹不已。王若虚和凯迪换上一身西装,由于皮鞋也算金贵,三人走起路来感觉都有些别扭。
《合法爱情》明星影迷见面派对,在灯火通明,豪华阔绰的贝弗利山庄召开。三人并不能进入宴会,只能想办法,他们决定依靠服装混进去,或则用重金购买请帖。但两样都毫无希望,因为保安和金钱都不满足机遇。
三人为此一筹莫展,还是凯迪会想办法,他按照合理精密的计算,在前往贝佛利山庄的路上,一定有许多影迷,如果抓住机会,也就是明星和影迷的握手的一刹那,将索菲亚“拿下”,大概会成功。但问题是,索菲亚作为女明星,一定有大批保镖,希望只有一线,王若虚决定苏珊出手。成败在次一举。
果然,晚上,贝弗利山庄山道上聚集了大量影迷,索菲亚演员团队如约在镁光灯下,沿着山道,姗姗而来。
索菲亚是一名标准的女明星,因为参演过诸如《我们的文明》这样史诗级大片,而光环无数。她真的像传闻中那样温柔美丽,和颜悦色,聪明智慧吗?
这一局苏珊毫无把握,她努力在发狂般的人群中靠近,宛若女皇的索菲亚身穿高级女裙款款而来,频频向影迷挥手微笑。苏珊向栏杆前的索菲亚伸出了手。
也许是侥幸,也许是苏珊不比寻常的样子,或则是那条手链的不同于俗,索菲亚停下了脚步。
“您能和我握个手吗?!”苏珊向索菲亚挥手。
“你,美丽的中国姑娘,我很高兴见到你!”索菲亚突然开口,让影迷纷纷让开。苏珊忙靠上去,附耳在索菲亚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快速地退后。索菲亚一脸惊异迷茫的神色,挥手让保镖送给苏珊一叠名片,然后匆匆而去。
苏珊全功而退,凯迪为苏珊的成功,高兴坏了。三人回到车里,苏珊一扬名片,道:“直达索菲亚府,明天!”
王若虚奇怪之极,追问:“苏珊你到底说了什么灵丹妙药,能让她俯首帖耳,难道她会相信吗?”
苏珊忽然面孔一红一笑道:“你猜。”
王若虚莫名其妙。苏珊才道:“说出来,你们别骂我。”
凯迪大叫:“苏珊,你这个妖女,你一定把她吓着了!”
苏珊继续道:“我告诉她,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丈夫彼得的!”
王若虚也大叫道:“你肚里怎么有孩子,彼得是哪个混蛋?”
苏珊说话同时用两种语言,也不再搭理王若虚,先告诉凯迪这个惊天谎言。凯迪听了一副浑浑噩噩,随即看着王若虚一脸坏笑,哈哈直道:“原来如此!妙!”
王若虚急的几乎昏倒,苏珊才笑道:“难道这是空穴来风吗?”调皮地挤了一下眼睛,王若虚大悟道:“你出卖我,彼得是谁?”
苏珊道:“他是索菲亚第三任丈夫,一个吃干饭的老板。我这次冒险,龌蹉之极,明天你们一定要做我的保镖,否则一旦弄错,索菲亚连杀人的心都会有!”
王若虚心中的怒气迅速消散,苏珊的献身精神何尝不是因为自己,他感动地快掉泪出来,忍不住上前捏了捏苏珊的手。两人会心一笑。
在效率骨气呢将就一夜,第二天三人就前往索菲亚好莱坞的府宅。这是离贝弗利山庄不远的豪华别墅群,索菲亚府依山而建。索菲亚听说苏珊一行到来,早已命人在花园里设坐。索菲亚面对三人,缓缓坐下,她看着一脸调皮孩子气的苏珊,问:“姑娘,您叫什么?你认识彼得吗?”
凯迪在一边心痒难搔,抢先道:“我可以拍照吗?亲爱的索菲亚!”
索菲亚脸色大变,盯着苏珊道:“我不是一个随便能糊弄的女人,你应该知道!”
苏珊莞尔一笑道:“我为昨晚的谎言向你道歉,那完全是扯谎!我们此来另有目的!”
索菲亚一听,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厉声叫道:“保镖,立刻将这三个无事生非,妄图占便宜的狗仔送交警察局!”五六个如狼似虎的保镖从不远的树下廊下围上来。
王若虚见机不可失,立刻站起,摆出一个中国功夫的架势,这一招也早在三人的设计之中,正是李小龙截拳道小碎步加招牌式啸叫!将这些保镖吓得几乎不敢进前。
苏珊忙道:“索菲亚你别生气,我们不是狗仔队,我们的确有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告诉你!并需要你帮助!请你镇静!”
索菲亚迟疑地看了看苏珊,随后才缓缓道:“你要说什么?”
苏珊和王若虚见有机会,忙将手中准备好的备忘录递上,索菲亚将信将疑,但还是看了一下。作为一个看惯风云,见识过无数类似“剧本”的电影明星,她读了一半,竟再也忍不住,坐在常春藤长椅里哈哈大笑,而且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苏珊和王若虚可没笑,苏珊插话道:“索菲亚,我们不是你想象的疯子,狂想者。有一点我们要告诉你,作为一个骄傲的法制社会的美国公民,您难道不可以代表我们的喉舌吗?”
索菲亚笑个不停,也许眼泪也笑出来了,终于道:“不错,我有义务按照美国法律控告你们精神病的行为,喂,兄弟,你不是要拍照吗?我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
凯迪犹疑不决,他看了看索菲亚,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苏珊,也许猜出,索菲亚真的以为自己像极了精神病患者,所以停下手中欲掏出的手机。
“你的'剧本'蹩脚之极,可谓漏洞百出,如果你需要我买下,1000美元怎样?”索菲亚有点意兴阑珊。
“不,这回您错了!真的错了,我们不是为钱。你到底看出了什么漏洞呢?”苏珊目光炯炯,将意图甩袖而去的索菲亚看的终于不再大笑。
“难道你保证吗?如果美国要发动世界大战,当然也许也在情理之中,我完全不感兴趣,这是男人之间的事,难道我要为你们给总统打电话吗?”索菲亚似乎有些头疼。
王若虚和苏珊交换了一下眼色,第二套方案出炉。
“我知道这很冒昧,但也许像史泰森,肯德,罗宾汉,他们也许会为我们昭雪沉冤!”
“哦,天哪!”索菲亚有点觉得不再好笑,对苏珊上下打量,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会儿,郑重道:“好吧!你们赢了,也许这个主意不错!”
王若虚和苏珊高兴地交换了一下眼色,索菲亚道:“这三位正好会在后天到本市出席金人奖,我决定-----”
“太好了!”王若虚三人欢呼地拥抱在一起。
金人奖,乃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电影盛会。如果说没有“金人奖”,就没有全世界文明生活的一道盛宴。有关王若虚三人要面见的这三人,无需多言。应该是耳熟能详。索菲亚答应在自己的豪华别墅里安排王若虚苏珊凯迪和他们见一个面。这事的确很不容易,苏珊认为极其侥幸,所以今天他们正装出发。
天!肌肉史泰森,仙风道骨肯德,还有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罗宾汉!
这个“梦幻”,让凯迪几乎发疯,三巨头的花园合影必不可少,史泰森肌肉对比照必不可少,肯德风姿照必不可少,罗宾汉的吻照必不可少……
“亲爱的,你们意欲何为?”史泰森文质彬彬。
苏珊将自己的“世界大战事件”备忘录,送上的时候,史泰森忍不住发问。
“汝可找政府,吾等凡人不屑尘世。”史泰森表示出爱莫能助。
“你是大英雄,你是人类的救世英雄,你有权利帮助我们和全世界!”王若虚按照苏珊的计划喊出口号,意图感化史泰森。
“哦,亲爱的,那只是电影,汝若醉于梦幻,非吾能救,乃药石可救?汝若相信现实并无大碍,自身亦必无大碍!”
王若虚听肌肉史泰森的话太吃力了,转头看着满面慈祥仙风道骨的老肯德。
“孩子,你的热心肠值得表扬,但按照法律,我们不是管这些事的人,按照严密的法律,你们可以用合法渠道,比如电视台,报社,推特(大众网络媒体平台),达到你们的目的。呃,现在的世界很开放,很自由,很合理,无需烦恼!”
王若虚失望至极,转头看“英俊小生万人迷罗宾汉”。罗宾汉俨然只当这是一场索菲亚安排的家庭荒唐滑稽小游戏,个人只是坐在椅子里,一边修理着自己的“贵如万金”的指甲,一边用“**裸”的蓝色迷人眼睛,盯着一边的苏珊看,一脸坏笑。
“您觉得可以帮我们吗?”王若虚的提问让他如梦初醒,万人迷发出一声像被一只蚊子咬了一口之后的喊叫,把在场的人吓了一大跳。
“索菲亚!你的安排一点也不好玩!我抗议,明显你是在编制一本愤世剧本!如果你觉得可以嘲笑我,取乐于我,我抗议你索菲亚!我要控告你,你休想以为我愚蠢好耍弄,你是一个残酷的家伙!”
索菲亚一脸无奈,对着苏珊耸了耸肩。王若虚失望透顶,“伟大”的肯德和肌肉史泰森,以及“英俊小生万人迷罗宾汉”,已经在凯迪的照相机前摆pose。
出来的时候,索菲亚对苏珊一脸抱歉,她告诉苏珊如果以后需要什么帮助,还可以用她的名片来求助她。
“好心的索菲亚,可怜的索菲亚,美丽的索菲亚。”凯迪一边开车一边唠唠叨叨,苏珊伤心欲绝,依着王若虚泪流不止。王若虚拼命想用话安慰,终于只想出一句道:“ 回家才最好!”
回家的计划其实也不简单,王若虚是一个“偷渡客”,如果处理不当,“英明严谨无孔不入”的美国法律,将拘捕王若虚,很难说又会落到军方手里。
苏珊决定想想办法,但毫无头绪。晚上,三人坐在洛杉矶山山村旅店屋顶上,看星星和原野城市大海。三人不期而遇,全无身份的百姓,却竟然守着一个谁人也无法理解的拯救世界的计划书,孤单,凄凉,恐怖,无助,迷茫。尤其对于苏珊实在是太残酷了。
“苏珊,你知道中国美食吗?”王若虚想用自己的新鲜知识让苏珊开朗些。
“中国有许多有趣的美食,我觉得比唐人街的那些,实在好多了。养颜的,有松茸,特色水果,养身的有各式精致小菜,你几乎不可能想象,烧一个麻婆豆腐!在中国有多少讲究,光调料就必须十几种,而且不失原味。我姐姐是个烹饪高手!-----”
“唐人街?!”苏珊忽然狂叫一声,“我们去唐人街!”
这个主意也许的确意想不到,对于王若虚来说,就像看见了一道曙光。他深深佩服苏珊的聪明。
唐人街,洛杉矶市中神秘而熟悉的地方。当三人驱车到达,王若虚长吐了一口气。这里到处充满了熟悉的气息,甚至睿智的话语也是随处可听。
不过,这些所谓的中国人徒有其表,眼神因为生活的奔忙,仍呆滞地停留在当年华工的气象中。王若虚开始害怕,害怕这个国家是否并不像想象中的文明。
要找的人,很顺利找到了。这个号称“打遍美国武林无敌手”的唐人街功夫师,穿着一件印第安酋长布衫,戴着一副墨镜,王若虚觉得像一名国内的江湖骗子。
“我必须要惩罚他们,我必须要保护你们!-----”功夫师在他的古董店里大叫大喊,这景象让苏珊又大失所望,就在三人灰心丧气的时候,忽然店外的街道上,一个华裔女孩子对着古董店大叫“他们来了!特种兵!”随即,子弹像暴雨一样,打穿了橱窗的玻璃,可怜的“功夫师”被打得筛子一样!
王若虚和苏珊凯迪在古董店里躲藏,那些“文明的证物偶像”被子弹打的到处飞扬!
按照合理的推断,这些身穿全副武装的职业军人,一定是“霍克”到了!
三人从古董店后门房梁上屋脊上,辗转而出。一路上王若虚带头寻路。他们跳上汽车,欲逃离现场。忽然,在街口,一辆军用装甲车出现!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一个身影从街边一晃,一个手持火箭筒,身背冲锋枪的青年从屋子里冲出来,这名青年冲到三人的汽车边,蹲下身子,将一枚火箭弹发出!轰地一声,武装装甲车立刻变为了一团烈焰!
王若虚惊异地看着这个华裔“超级英雄”青年,看着他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一副不亦乐乎的样子,不由感激道“哥们你是哪条道上的!”
“青蜂侠!”这名忘乎所以的青年应声而倒,一串子弹把他击毙当场。王若虚目嗔欲裂,他此时此刻只有拿起生平最感到陌生的东西:武器,冲锋枪!
他一边开枪,一边拼命咒骂,样子近乎歇斯底里!甚至整条唐人街都是三人的狂吼,车子竟然冲破罗网,奔向了市外。可是愤怒的王若虚像发疯一样,他将冲锋枪还是不断射击路边的那些明星广告栏,肌肉史泰森,伟人肯德,英俊小生万人迷罗宾汉!直到子弹射光,他才颓然而倒。
对于“霍克”的出现,王若虚三人的计划出现了危机。三人确定一定是“功夫师”出卖了他们之后,觉得再不能暴露目标了。
“该死的美国,我王若虚怎么允许自己的生活像进了电影?!”王若虚气急败坏,对一筹莫展的苏珊道:“我们散伙吧!苏珊,你想个办法,我想回家!”
苏珊垂头丧气,不过她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从索菲亚那里为王若虚得到回家的飞机票。
好心人索菲亚居然没有拒绝他们,在洛杉矶郊外潜伏了几天之后,苏珊和凯迪将王若虚送向飞往中国上海,王若虚老家的飞机。
机场,王若虚和苏珊和凯迪几乎无言以对,尤其是苏珊,王若虚还有什么可说呢?两人满含热泪,默默相对。王若虚欲言又止,几次三番,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再见。”
苏珊一脸失望,低头道:“再见。”王若虚肝肠寸断,他其实想好过另一句:“你是我一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等我!”
为了苏珊和他的感情,王若虚在转身进入飞机走廊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苏珊绝望的远眺的目光,终于回头大喊:“我爱你苏珊!不管如何,等我!”
当王若虚在机舱里颓然坐下,他的眼角忍不住泪流如注。
飞机穿过云层,突破朝日,在机舱里,昏昏沉沉的王若虚耳边响起熟悉的甜美华语“亲爱的乘客,您乘坐的泛美航空公司782客机,将立刻会在上海降落,请作好准备!”
王若虚将眼睛微微扫了一下机舱外的那片熟悉的故土,不知所感。他身上眼里还留着一丝苏珊的影子,可如何排遣呢?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长吁一口气,刚想起身,忽然一阵熟悉的体香在他鼻边若隐若现。他猛一回头,天哪!一个少女,正明眸皓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苏珊!王若虚震惊地几乎跌倒,整个人重新跌倒在座上!此时飞机也正好轰然落地,王若虚不管不顾,一下将苏珊拥在怀里!两人紧紧拥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飞机上的乘客并不会知道这两个青年之间发生了什么,纷纷含笑而过。一名男乘务员,拍拍王若虚的肩膀,王若虚此时泪流满眶,大叫一声:“这是我的家,你知道吗?用不着你提醒,老子爱怎么就怎么!-----”
苏珊的意外出现,让王若虚欣喜如狂。两个患难与共,情投意合的青年能历经波折,在一起,这样的故事无疑在王若虚的老家,一下变成了奇闻逸事。
苏珊的魅力无法可挡,用王若虚老家王大妈的话:“王二子走桃花运了,一去外国,全无消息,一般人可能都落在外国鬼子圈套了,王二子倒好,娶了个如此漂亮的小美妞回来,福气不小,也算王家祖上积德啊!”
有关王若虚和苏珊“绿野仙踪”的故事,王家上下全无兴趣,他们只是怨怪王若虚贪玩成性,不必扯谎。王若虚的姐姐王萸却是个细心人,追问为什么老家曾为王若虚找来过一些神秘的官方军人,王萸打开电脑,对于当日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王若虚汗水如浆,一把抓住姐姐的手,让苏珊证明自己和苏珊并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欺骗家人”。王萸是个语文老师,听了半天也没懂。只不过对苏珊很热情,当晚一家几口,包括王若虚的父母,以及隔壁王大妈王大伯,坐了一个八仙桌吃饭,也算给王若虚和苏珊洗尘。
王若虚听苏珊的暗示,不再敢轻易“瞎说”,任由苏珊简单概要地说了一个“江湖奇缘”的故事,王家人上下知趣,当晚王若虚和苏珊入住王家,父母和姐姐王萸暂时都到另一个小区王家一套租赁私宅去过夜了。
苏珊对于王若虚家中书香门第气象,以及上海的风貌特别感到喜欢。两人历经波折,相顾无言,王若虚笑道:“这回该我做东道,可惜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招待你,万分抱歉!”苏珊摇摇头,道:“不,这里是个惹人喜爱的地方!”
上海,一个举世闻名的东方都市,王若虚和苏珊对于是否有希望澄清事实,将“危机”告示众人,也不再敢报以奢望,两人决定写一份详细的资料,前往市领导处,谓之“陈情表”。
市领导处,一个面目模糊,满脸堆笑的中年官员接待了他们。他因为苏珊的身份大感兴趣,觉得这有关一个城市“文明,富强,民主,法制”形象工程之一?
“好!你们两个是我市值得表扬的荣誉,至于此事,不用担心!------呃,不过,你觉得上海这个城市怎样?苏珊女士,你作为一个美国博士,能不能为我市发展指点一二迷津,在下敢不感激!”
王若虚从小吃惯这一套,忙道“领导,你只要把我们的所见所闻公示于大家,我们当然不忘大德。”
“好说,好说!”这个官员,死死的瞟了几下苏珊,似乎另有深意,对于王若虚却一副视若无睹,苏珊道:“我也是个华人,深知这个美丽的国家,先贤辈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长官真是个清流!”
这官员,平生毫无伟大理想,忽然凭空得到“清流”二字的美誉,而且出自一个洋气美貌的美国华裔女博士的口中,洋洋得意之下,脸上的所有肌肉凝刻成一个古篆象形字“笑”。
王若虚厌恶地瞪了一下,示意苏珊不要太寄予过大希望。两人从领导办公室出来,这官员“不爱江山爱美人”,不迭地只剩一句话:“恭喜王先生,喜结佳偶!真是羡煞旁人,佩服,佩服!”让苏珊脸羞的通红。
两人如释重负,手拉手在城市街道上漫游。上海繁华之都,不像纽约全部都是西洋文化,随着时代的进步,这东西方文化碰撞下的城市,正日益焕发出勃勃生机和另类新鲜的气息,令苏珊流连忘返。
王若虚拉着苏珊,登上美丽的东方明珠大厦,在高楼顶,两人俯瞰整个都市,兴致勃勃。王若虚指着眼底的城市,对苏珊述说自己小时候的许多成长故事,骄傲之情无语言表。苏珊忽闪着眼睛,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皱眉沉思,风吹过她秀美的脸颊,竟有几分沧桑之色。
“王,你以后也要对我好点,我会习惯上海,也会习惯这个国家。但在我的记忆里,它们都很模糊,你能从此以后保护我吗?”
王若虚听了大起怜惜之情,拥住苏珊道:“是你救了我的命,又成全了我的爱,我自然感恩戴德!”
苏珊听了,甜甜一笑,恢复了少女的细腻甜美,道:“王,你觉得还应该继续为这件事追查吗?”
王若虚道:“不自由毋宁死!”
两人回到上海郊区王家住宅,立刻打开姐姐王萸的电脑,两人紧密配合,用网络向中国美国以及联合国等几个最大的世界性司法机关,发去了一些照片和简短而清楚的“事件”报告快信,他们没有敢随便乱发网上,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恐慌,他们对霍克这个人物,戒备有余。
时间是如此真实,愉悦而飞快。苏珊每天随王若虚在城区闲逛游玩,享受中国民俗风的洗礼。有关“王若虚为追求一个华裔美国女孩,而私自在境外叛逃多月,以至被军方调查”的事,在王若虚的公司上下无人不知。
王若虚一定也不怪他们,他接受领导李洪的当面训斥时,仍旧保持默默的笑容,工作时间加倍努力,而且不再喜欢多嘴多舌,像极了一个罪犯。李洪和同事们像发现了一个完全变掉的安分守己的王若虚,都渐渐将王若虚这件“疯狂”的事忘了,大家重修旧好,自然一切恢复如初。
王若虚因为苏珊的到来,而不免得意忘形,他的确应李洪他们之邀,在酒会上大放厥词,但效果自然一样,无人会在意王若虚的天方夜谭,因为这种“侃大山”式吹牛,在这个国家司空见惯
时间过得真快,到年底,苏珊不但在网上和家里人联络过,甚至凯迪一家也安排好了,两人决定订婚,并将结婚仪式时间公诸于众,让他们何时见礼。而苏珊也将飞赴“羽人岛”述职,她将辞去羽人岛的人文研究员的工作,打算以自己的实力,在上海几家博物馆谋职,一切都办的妥妥的,但快要到年底这一天。火红的烟火和喜庆条幅布满城区大街时,王若虚和苏珊却接到了“市领导”的“紧急传唤”。
“你就是苏珊,你就是王若虚?!------”还是那个“市领导,”,不过今天他脸上的“笑”字,已经颠倒过来,在脸上凝刻成一张“怒发冲冠,吹胡子瞪眼”倒装“笑”字。可谓官威十足!
“你们应该知道,你们触犯了什么法律吗?-----反恐法!军方刘警官已经立案调查你们两,你们必须要去有关部门陈述,我无能无力,我深表遗憾------”
三个武装军官冷冷地立在办公室门前,带头一个“也是”头戴墨镜,王若虚背脊凉了半截。他忙挽住苏珊,暗示苏珊别怕,然后超级冷静道:“我没有犯法,你们无权拘捕,否则我-----”
这名中国军官似乎出乎意料的温和,对着惊慌失措的王若虚,微笑道:“我们无意侵害你们的生活,但你也是一名中国人,知道公事公办的道理,我是国家安全局的案件调查科科长,你可以叫我杜中校,我限你们三日内,立即去首都一趟,那里有你们可以信任的人,此事务必协助完成,不要给我们添麻烦,这是一份给你们家人领导的信函,我们在北京等着你们!”
王若虚和苏珊果然和“中国军方人物”“搭界”!这个消息在王若虚的生活圈子里立刻炸开了!王若虚和苏珊一夜之间,变成了宣扬恐怖言论的恐怖分子!王若虚无可奈何,他知道这些胆小鬼的秉性,也许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一个中了美国鬼子美女计的汉奸卖国贼都想象出来了。为了保护苏珊的名声清白,他赌气似的给他们都发去了一张割袍断义的决绝表情包!并宣言:“我们是清白的!”
但中国人对于万事都想得开,就是对当官的一言一行多会失去头脑,甚至就连王大妈这样的老太婆都立刻来问王若虚,小美妞苏珊真是特工吗?
王若虚觉得有关苏珊的清白,还好靠她家人来澄清,但过年,两人就要按法赴京,如此境遇,他深感对不起苏珊。此去生死未卜,两人在家里相顾无言。
过年第三天,两人收拾行装出发。登上去往陌生的中国大地上最重要城市首都北京。
中国的时代,处于科学物质文明的爆发期,这里的人民因为富裕了些,而还算文明,但对于自古以来对官员权威的迷信丝毫未变,打个粗糙的比方,此阶段的中国人就像一群“徒有外表的土豪”,样样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但万事往往总是让他们叫苦连天。他们需要几代人学会“如何自尊自爱,秩序生活”,并传承子子孙孙下去。
北京,并无太多有别于上海的地方。王若虚和苏珊风尘仆仆从机场出来,那个神秘的杜中校竟早已恭候,王若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光脚不怕穿鞋的,上前主动和杜中校握手,一边大笑道“同志,你们辛苦了!”
在北京香山脚下,国家安全部总部大楼赫然耸立,可谓风景如画,安静迷人。里面并没有效仿美国五角大楼的样子,里面绿草如茵,气象宜人,最让苏珊感到有一点高兴的是,她发觉这个军事机关部门,居然到处耸立了许多古代女英雄的雕像,比如花木兰,穆桂英,刘胡兰等。这些女雕像和苏珊颇有神似,以致苏珊忍不住问:“他们为何用女英雄作偶像?”王若虚表示也不知道,并道:“苏珊,我保证这是一个极其匪夷所思的国家,你也可以叫它古怪,甚至叫好笑,但无一人承认。”
杜中校带着两人,穿过大楼,上到另一座大楼中。这里安静之极,所有路过的军官都是一副文质彬彬,沉默寡言的样子,让王若虚无由“心中若虚”。
在一个极其古朴简单的办公室里,一位自称李将军的人接见了王若虚和苏珊两人
这个李将军面貌俊朗,并不因年龄的缘故显得老朽,而是声音朗朗:“欢迎你们,我叫李克,无论此后一段时间如何------”王若虚听到这句极其熟悉的开场白,头一下炸了,暗暗叫苦!
“你们一定知道霍克!他说你就是王若虚,幸会------”李克将军有点令人恐怖的看着王若虚。
“将军,你想把我怎样?我王若虚好汉做事好汉当,给个痛快点吧!不需要遮遮掩掩……”王若虚此时早已投降,中国人从小都明白一个道理:别落在当官的手里。
“您怎么了?”李克有点吃惊,当王若虚将几人洛杉矶遇刺案娓娓道出,他有点吃惊不小。良久安慰两人道:“我们是血脉同胞,我李克保证,绝无伤害你们的心思.”
“但你们懂得,你们的到达就标志着我们的国家绝不可能再发生机密走漏之事,我们的工作需要你们的配合,请谅解,家中的一切事务不用烦心。”
“软禁”生活必须屈从于“国家利益”,王若虚早有思想准备,他好死不如癞活,但出乎他的意料,苏珊并没有太多伤心和害怕,她着迷于这个神秘美丽的地方-----国家安全局!
这里的人们往来频繁,王若虚“秋后待查”的囚徒身份,让他见识了许多神秘影子,这些匆匆而过的军方官方人物,无一不是自己如雷贯耳的身份,无需獒诉,大家应该都能想象吧?
在安全局两人小住几天,全无他事,按照李克将军的话,要等文件批复,才能决定放不放行两人回上海老家。这天的傍晚,过元宵节晚会,两人被邀请参加。作为陌生人,王若虚和苏珊小心翼翼。晚会在广场上举行,有大明星表演歌舞节目。王若虚周围都是人,准确的说都是军人。当舞台上一名耳熟能详的女明星再唱一支耳熟能详的名曲《耳熟能详》的时候,王若虚忽然发现身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耳熟能详”的面孔。
王若虚要不是看见他戴着墨镜,他几乎昏倒,不,跳起来,不,晕倒再跳起来,不跳起来再晕倒。正是我们可爱的国家元首!
“你不要激动。你一定要听好,这个时刻对你也许很重要,对我实在太微不足道。如果明天你在回家前,能忘记这一切,对国家对你的家庭都将不错。你,一个老百姓,以后要为自己的名声负责一生,答应我,你不会给我留下一个遗憾吧?------”
“是的!尊敬的元首!我保证不再给您添麻烦!”王若虚站起立正,整个歌舞广场突然一片寂静,人们不知被“元首”的突然出现而惊到,还是被王若虚的声音过于响亮吓到。元首“见惯风浪”,马上起身,拍了拍王若虚的肩膀,混在保镖黑衣人中微笑匆匆而去。广场上恰到好处的一首 《思念》想起,军人们纵声欢唱。
有关“邂逅”元首一事,似乎无需多提。第二天,王若虚正准备照例去见苏珊问安,杜中校奉命前来,这个不露声色的人,也许早知道王若虚的“觐见元首”之事,对王若虚道:“王先生您被特许参观我们的非禁地区!你很神,居然让元首青眼有加,我奉命请你参观------”杜中校顿了一顿,道“国家机密国防设备展示区!然后,你们将直接乘坐直升飞机,按科学时间算法,傍晚就能回上海!”
王若虚和苏珊当然明白这个“豪华旅行”,自然托元首的福气。两人苦尽甘来,化险为夷,真是无比欣慰和激动。
对于这个“国家机密国防设备展区”到底是怎生模样,两人事后详述,也竟然模糊了,反正是无数匪夷所思的武器,庞大古怪恐怖,用王若虚的话就是像“上海恐龙科技博物馆”。
话说回来,王若虚是什么人?他当然不屑一顾,即便是他和苏珊手拉手坐在黑色“飞龙”武装直升机,在夜幕中,潜回心爱的老家上海,并毫发无伤,他也没有发松警惕。
沉重熟悉的小区大门轰然合闭上时,苏珊再也忍不住激动,一把搂住了王若虚的脖子,在小区熟悉的路灯光影下,拼命亲吻王若虚,像一个小女孩一样。
“故事该结束了,让它成为记忆,否则记忆也需化为齑粉,我此时只需要家。”王若虚拼命努力遗忘,只希望手边的苏珊是唯一真实的!
一丝不甘,一丝痛恨,一丝负罪感,将王若虚的脚步化为拖沓的声音,空空空,推开家门的一霎那,王若虚轰然而瘫下。
王若虚瘫倒在沙发上,呆呆遥望窗外的天空,这个世界如此辽阔,却和他竟丝毫无干,他一直活的自得其乐像窗外的那只小鸟,徘徊在家附近而不离。这是多么幸运和侥幸啊,他越发后怕,他的眼睛忍不住四处打量,也许这微不足道的地方------
天哪,他忽然发现了“杜中校”,他去而复返,却怎么可以非法进入私家阳台上?!
“你们滚出去!”王若虚和苏珊此时再也无法忍住不可遏制的歇斯底里。王若虚像一名勇士,或则像一名大侠客,从沙发上跳起来!并以雷霆万钧之势出击!
杜中校的杀机被王若虚的杀气震慑,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人,居然还有“武术”?两人从卧室打到客厅,又从客厅打到厨房,王若虚以全部家当赌一把。当然王若虚一次次的倒下,即便他一次次的站起,到最后满身满头都是血,他兀自不退,也许是王若虚的正义之气太盛,“黑超杜中校”有点胆怯,他像超度亡魂一样对如痴如疯的“血人”贲出一句:“好手段!你是我见过的高手中,最值得钦佩的一个,安息,好不好?”
此时两人已经恶斗到阳台上,杜中校想顺便伪造现场,将王若虚推下楼!
突然,杜中校自己临空飞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惨叫一声,已经跌下16楼王若虚的家!一个天使般的身影,从半空将王若虚扶起。
是苏珊的羽人服救了两人!
王若虚并没有忘记,即便此后一切风平浪静。生活的有条不紊,让他懂得成熟,承受,但他觉得不该如此了局,这种心情他无法和苏珊交流,他知道这是男女的区别,即便自己的老婆。一天,他又像发狂一样,决定再想一个“绝顶聪明”的办法,甚至已经动用了国际网络电脑。忽然他发现屏幕上,有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如此堂而皇之,作为风景照片挂在美国BBC新闻网站上,正是王若虚和隐约写有字迹的橡皮筏,在羽人岛上的一张合影!
“博纳子爵号”!王若虚不禁仰面而笑。
本故事纯属虚构。
作者唐弗
上海嘉定洪德路38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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